第九十二章 作者码字码没了-《中九志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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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如此。白隐深深叹了口气,如果汐照喜欢的人是夏炎的话,那就难办了。
这件事只好按下不提。之后的几日再见汐照,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讨论这个难解的话题。
大军于这月最后一日开拔出征,白隐心里想到了一个能偷偷跟随奕青去北渊的好法子。她把汐照叫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汐照听了没有反对,于是白隐又给她安排了一个任务。
交代好事情,白隐便开始偷偷收拾自己的东西,北渊她是一定要去的,因为她总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,她认为拓拔仲卿不会任天庭摆布,令狐幽也不会向魔帝一样冲动,这场仗有可能打不起来——不过这得等她到北渊之后再另当别论。
淳于东乡在北渊有近五万兵马,此次奕青只需从乾武营抽调一万精兵即可。一听说要从乾武营抽兵,可急坏了宁容,至于为何想必大家都知道。
宁容在与汐照闲谈时无意得知此事,彼时她正剥栗子,想剥够一盘端给白隐吃,听汐照提到乾武营抽兵之事,当即愣在了那里,然后倏地起身往外跑,盘子里剥好的板栗差点全洒出来。
她跑到与蓬莱常会面的巷子口才想起来,军营为了备战,傍晚的休沐全部取消,蓬莱回不了家。于是她只好去军营找奕青。
“父亲!”军营守卫知道她是郡主,不敢阻拦,因此她一路顺风顺水地跑到主帐,一把掀开帐幕,“你要选谁跟你出征?”
帐内本来安静一片,奕青正闭目凝神,被宁容突如其来的吆喝吓得一哆嗦,看清了来人后自认倒霉地哀怨道:“你吓死我了。进来之前不知道敲门?”
“可是营帐没有门啊。”
“……”
宁容理直气壮,奕青无言以对。
“父亲,你要选谁陪你出征?要选蓬莱吗?能不能不选他?”宁容跑到他身边,摇晃着他的胳膊,连珠炮似的一通问。
奕青和白隐都知道自己女儿在乾武营有个叫蓬莱的好朋友,也一直默许两人交好,宁容对蓬莱的关心他看得出。可是征兵之事不是奕青能左右的,按照程序,一般都是魔帝从各个师里抽调,然后将抽出来的人打乱重组成新的军队供奕青驱使。因此奕青也不知道会不会抽到蓬莱,而且他连蓬莱的面都没见过,只知道他隶属于哪个师,连师底下哪个伍都不知道。
奕青给宁容解释了一下,宁容不甘心,请求说:“那万一抽到蓬莱,父亲能不能使些手段,不让他去打仗啊?”
“不行。”奕青立刻拒绝,这等违反军纪之事他绝不会做,“我们魔族的男子都能上阵打仗,为何偏偏他不能?可不能因为他认识我们郡主便搞特殊啊。”
奕青伸出手指在宁容鼻子上勾了一下,表明自己态度强硬不容周旋,宁容知道父亲的脾性,贸然相求希望必定渺茫,只好退而求其次:“那父亲能把他叫出来一会儿吗?女儿想要见他。”
“这个可以。”奕青同意,让蒙远领着她去找人,自己继续闭目养神。
军队里每个士兵所属的行伍都被详细记录在册,因此找一个人并不难。蒙远请宁容在军营门口等着,不多时便将蓬莱带了出来。
蓬莱骤然见到宁容,有些吃惊。
“容儿?”
“你跟我走。”宁容懒得跟他寒暄,拽着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拖了出来,直走到一个巷子角落里才放开他。
自那日蓬莱猜出那个难题,他们到今日才再次相见。宁容满面愁容,蓬莱却很惊喜,见着她不住地问:“你怎么能进军营啊?那日你匆忙离开,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份,我以为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,以为你不要我这个朋友了……对了,你今日来此有何事?还把我拉到这里来。”
“实话告诉你吧,我是魔族郡主,堂堂太子殿下的女儿。”宁容早就想好了,这件事必须跟他坦白,如今他主动问起,宁容便顺势说了。
蓬莱一愣,显然不信:“你在与我开玩笑吗?”
“那你以为,这种玩笑很好笑吗?”
“……不好笑。”蓬莱收敛了笑容,“难道你真是——”
“没错,我就是。”宁容破罐破摔,说这些话时身体直发抖,“否则我也不能随意进出军营,以前也不会了解的行踪,准确地在巷子口堵你了。”
“可你说是你猜的……”
“那是我骗你的。”宁容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睛,打碎了他的幻想。
蓬莱彻底无话,他一时不能接受宁容的身份,这就像一场梦,一场不切合实际的梦。他内心五味杂陈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宁容见他低着头不说话,以为他在怨自己,以为他在蓄势,待会儿便要说出一些冷酷的话。于是她突然靠近他,双手捧起他的脸,强迫他看着自己,然后问:“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,会怪我吗?”
少女纯真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,仿佛要瞧进他心里去,她的鼻息打在他脸上,散发着淡淡的芬芳,蓬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她的脸庞,脸臊得涨成了烤红薯,空白的脑子更加空白了,急忙将脑袋从她手中移出去,扭到一旁。
“你不看我,也不说话,就是怪我了?”宁容有些绝望,拖着哭腔问。
其实蓬莱没有怪她,只是此情此景,他一下子得到的信息太多,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“没有,没有,”他在她眼泪落下来的前一刻慌张地摆摆手,“容儿这么好的女子,什么样的身份在我心中都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宁容的眸子里沁满泪水,可怜巴巴地问:“真的?”
“真的,我发誓!”说着真举起了左手,四指并拢,比了个“四”。
“噗……”宁容被他的滑稽模样逗得笑了,她一笑,眼眶中没来得及收回的泪便落下来,好像在笑,又好像在哭。
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瓷般的脸庞流下,蓬莱忍不住伸手去擦,擦到一半才发觉失礼,急忙收手,却被宁容一把攥住。
“我以为,你知道我是郡主之后,会因为身份不合而抛弃我。”
“抛弃”一次用的很不恰当,他们既非情侣,又不是家人,顶多算是“决裂”,“抛弃”实在是太重了,然而从宁容口中说出来却楚楚可怜,哀怨而有些惹人怜爱。
“我不会。”手被宁容紧紧抓住,蓬莱一动不敢动,心里怦怦乱跳。
宁容总是撩人而不自知,她意识不到自己梨花带雨地抓住人家良家少男的手,说出极具挑逗性的话会造成怎样的后果。亏得是蓬莱这样的慢热型,换做其他男子,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。
待宁容的情绪逐渐平复了,蓬莱才敢问:“容儿今日来找我是有事吗?”
宁容擦干了眼泪,语气却还带着哭腔:“确实有一事。你们不是要出征了吗?他们有没有选上你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蓬莱抓抓后脑勺,“一般抽调兵马,都会等到启程的前一天通知到下面,在那之前我们自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抽中的。”
宁容担忧:“可是你们后日便要出征了,万一选上你,你岂不是要上战场?”
“对啊。”相比宁容的焦虑,蓬莱要淡定许多,“这不是每个将士都要面对的吗?上阵打仗,为国建功立业是身为臣民的本分。”
“可是你一旦上了战场,刀剑不长眼,死在那儿了怎么办?你还有一个正读书的弟弟,一个年迈的母亲呐。”
蓬莱方才还闪着光亮的眼眸在听完宁容的一番顾虑之后黯淡下来,意气风发的笑容也消失了。家庭是他的软肋,也是每个士兵的软肋,他们当中很多都是为了养家而当兵,万一他们有个三长两短,一个家就没了。
想了想,他还算乐观地说:“我在战场上小心些,不让刀剑蹭到我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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