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 016.樱守之契(完)(4k大章)-《东京修士恋爱指南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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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奖励:绫的祝福·暴雨天关东煮半价】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北野凌嘴角抽了抽。

    “这算什么奖励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小声嘀咕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刚才,为什么帮我?”

    雪平乃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,却很清晰。

    她看着北野凌,鎏金色的瞳孔中,闪烁着复杂的光芒。

    北野凌一愣。

    他转过身,看着雪平乃。

    少女的眼神,带着一丝探究,一丝疑惑,还有一丝……感激?

    “这可不免费。”

    北野凌耸了耸肩,语气轻松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为了时薪。”

    他伸出手指,比了个“钱”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大小姐,你懂的。”

    雪平乃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好吧,其实也不只是为了钱……”

    北野凌挠了挠头,眼神飘忽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觉得……她挺可怜的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就顺手帮了一把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当然工资还是要给的。”

    雪平乃看着他,眼神微微闪动。

    风伴着簌簌飘落的樱花吹过,像是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。

    关于执念,关于守护,关于轮回。

    北野凌望着河面。

    看着花瓣飘进河里,顺着水流打转,然后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“这算不算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’?”他突然冒出一句,也不知道是在问谁。

    雪平乃没搭理他,只是盯着河面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
    晨曦的颜色倒映在水里,被波纹切割成一块块的,像打碎了的琉璃盏。

    “百年前的月亮和今夜原是一个……”她低声念叨着,声音很轻,像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“只是照桥的人,再没等到要等的那阵脚步声。”

    樱守之契,完。

    附:绫的日记

    致清吉君:

    此刻提笔,墨色洇透了纸背,却洇不透这漫漫长夜。

    檐角铜铃在风中呜咽,像极了你走那日,雨打碎青石板的声音。他们说,你葬在桥下的淤泥里,可我不信。

    我总觉着你还在某处等我,等我们约好的那轮月亮。

    清吉君,还记得我们初遇的春樱吗?

    那日我提着新焙的玉露茶去给父亲送食盒,木屐踩过桥缝时溅起泥水,染脏了茜色袴裤的边角。

    我正懊恼,却见你从桥底探出头来,木屑沾了满袖,掌心托着一朵被雨水打落的椿花。

    “小姐若不嫌弃,踩着我的背过去吧。”你笑得坦荡,仿佛这世间从无贵贱之分。

    我慌得后退半步,你却已俯身跪在泥水里,脊梁挺得比桥柱还直。

    那日之后,我总绕远路来送茶。

    你修补桥桩时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刨花如雪片般落在水面。有次我故意将帕子丢进河里,你竟赤脚追出半里地,捞回来时浑身湿透,却把帕子叠得方正正:“绫姑娘的物件,不能脏。”

    我笑你痴,你却挠着头说:“桥要修得牢靠,人心也要修得干净。”

    清吉君,你可知那帕子上绣的正是蝴蝶?

    父亲说商贾之女该绣牡丹,可我偏绣了双双对对的凤蝶。你见了却眼睛发亮,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一块樱木,说要给我刻只“会飞的蝶”。

    那夜你借着月光雕琢,木屑落在我的裙裾上,像一场无声的雪。完工时,你捧着木蝶的手在抖:“我只会修桥,雕得笨......”

    可那蝶翅上的纹路分明比浮世绘还精细。我把它系在发簪旁,你红着脸说:“往后你走到哪儿,春天就跟到哪儿。”

    我们最放肆的那回,是偷溜去浅草看夏祭。

    你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甚平,我扮作町家女儿,混在人群里捞金鱼、舔苹果糖。烟火升空时,你突然攥住我的手腕钻进小巷,掌心烫得像揣了炭火。“绫,你看——”

    你指着墙上斑驳的涂鸦,那竟是幅用石灰画的桥,桥头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。“我每晚收工后就来添几笔,”你耳尖通红,“等画满了整条巷子,我就去求你父亲......”

    那晚的月亮淋了我们的影子一身银。我取下木蝶簪子塞进你手里:“蝴蝶要成双的,你替我收着一只。”

    你颤抖着将簪子贴在心口,说出的誓言比桥基还沉:“等隅田川上的桥都修遍,我就造一座只属于我们的桥,桥头刻满蝴蝶,桥尾种满椿花。”

    还记得有一日骤雨初歇,你神秘兮兮邀我去桥底。

    青苔湿滑,我提着裙角踉跄时,你竟解下腰带绑住我的足袋:“摔了绫,比塌了桥还叫我心疼。”桥洞阴冷,你却从油纸包里掏出煨得温热的甘酒。

    我们缩在杉木支架间,听雨滴敲打河面如三味线。你忽然哼起儿时的歌谣,跑调得厉害,我却觉得比宫廷雅乐动听万倍。

    ‘我给你变个戏法。’你说着,将刨花撒向水面。

    晨光穿透桥缝,那些蜷曲的木屑竟在涟漪中舒展成蝴蝶形状,随着波光游向远方。我惊呼着去捞,你却握住我手腕:‘别碰,这是要飞去帮牛郎织女搭鹊桥的。’

    我笑你满口荒唐,你却正色道:‘我修人间桥,它们修星河桥,都是盼着有情人能见上一面。’

    那日的甘酒酿了我一生最长的醉。还记得归家后,我在日记里写:‘清吉君的眼是隅田川的水做的,盛着人间所有的温柔与亮。’而今这本子被泪渍泡得发胀,却比任何佛经都更像我最后的祷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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